(生物多样性大会)博物画“野人”田震琼
中新网大理9月28日电 题:博物画“野人”田震琼
作者 谢滢
苍山脚下,旅居大理9年的画家田震琼,早已远离文艺青年扎堆的古城,和妻女租住在大理财贸学校家属院中,不被打扰地创作和生活。
推开田震琼的家门,客厅简单而整洁,完全没有想象中艺术家工作室的凌乱。硕大的老木头打造的工作台上,放着一幅以滇金丝猴和绿孔雀为主角的生物多样性主题博物画,画作已完成大半。
“我也没想好这幅画画完要干嘛,是展出还是咋样,我只是觉得生物多样性大会要开了,所以得画点儿应景的。”在西南生活多年的经历,丝毫没有改变田震琼的东北口音。这是一幅云南生物的群像图,动物、植物、昆虫、两爬、鱼,齐聚在同一个抽象空间里——这在田震琼的作品中并不常见。他的画作,大多是某一个物种在它所处生境下的真实展现。
“看到什么,就把它们用画笔记录下来,我不喜欢做太多艺术加工,也从不认为自己是混艺术圈的人。”田震琼始终认为,自己是一个“搞科普的野人”——这里的“野”,有两层意思,一是他经常泡在荒野里寻找能够入画的野生动植物;另一层意思,则是自己并非科班出身。
去到野外,观察一朵花,闻它的香味,咀嚼一棵杂草……这些都是田震琼调动五官的感知,与自然界生物构建链接的方式,只有建立起对绘画对象的情感,他才能描摹出它们最生动的模样。尽管反复强调自己不是艺术家,但敏感的性格与对直觉的依赖,仍然植根于曾是设计师的田震琼的思维方式之中。
画博物画,对田震琼来说可谓半路出家。定居大理之前,毕业于中央工艺美院的他一直在北京做服装设计。2012年,抱着调养身体的目的,田震琼打算在大理小住一段时间,住着住着,便不想走了。
作为南诏古国的遗都,历史中的大理曾数度接纳来自中原的移民,而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,一批批来自国内外的旅居者,又再次涌向大理,宜人的气候、丰富的动植物资源以及多彩的少数民族风情,让“大理弗尼亚”(文艺青年给大理的别称,形容它多元、包容与国际化的氛围)成为他们心中的理想家园。田震琼,便是大理新移民中的一员。
对于一名服装设计师而言,绘图软件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生产工具,但来到大理后的田震琼,变得“打开电脑就头晕”。一支笔,一张纸,他开始回归最原始的绘画方式。
“最初没有刻意去画动植物,但走在街边,总是不由自主地就想把看到的小花小草画下来。后来朋友建议我别老画城里的植物,不如去苍山吧!”从第一次上苍山起,田震琼对山野世界的沉迷便一发不可收拾,这里,也成为他确立自己博物画创作方向的起点。
图为田震琼在野外拍摄。 受访者供图2017年,田震琼拜著名植物画界泰斗曾孝濂为师,系统地学习博物画的技法。同时,他也骑着一辆破摩托车,走遍滇西北,从香格里拉一直到理塘,在夹金山垭口,他终于看到了仰慕已久的全缘叶绿绒蒿。这幅为“高原精灵”绿绒蒿绘就的肖像,至今仍被田震琼珍藏。
谈及博物画与艺术绘画的区别,田震琼言简意赅地分享了自己的观点,“画得对,永远比画得美更重要。”所以,他既会观察天空中鸟儿飞翔的姿态,也会捡回鸟的尸体,回家解剖了解它的身体结构;他既会惊艳于高山花卉的美丽,也会拍下它们周边的小生态——比如爬在叶片上的一只小虫,然后在创作时添加真实的细节。
每天画得累了,田震琼便会带7岁的小女儿去财校篮球场边的草坪遛弯儿,边走边教女儿认植物。短短一年的时间,他们已经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发现了40多种野草与野花,这些寻常的植物给过父女俩无数个惊喜的瞬间。“其实有什么是不美的呢?”田震琼说,“只不过它们的美,各不相同。”(完)
【编辑:陈海峰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