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地方赚钱,就不苦 谁都不容易,加油吧
谁都不容易,加油吧
记者手记:用力活着,生活会给你更多的甜
本报记者 谢春晖 文/摄(文中人物均为化名,照片为非正常拍摄)
通宵班的夜宵
吃完饭赶紧歇一会儿
分拣流水线
干活喽,冲!
钱江晚报记者亲历了通宵分拣快递包裹,最难熬的时候,工友递过来的一根棒棒糖差点让我泪崩。
工友们用睡眠和汗水换取着一天220元的报酬,也维持着快递业低廉却高速的运转,以及他们心中那一份梦想。
“你这么年轻,下次别来干这种苦力了!”下班前,我与装卸大哥道别时,大哥叮嘱,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学习,找份轻松的工作。
回程中,工友们依旧挤在那辆破全顺车上,只不过这时劲舞曲已不再响起,取而代之的是,阵阵鼾声。
也是在这里,钱报记者认识了张建、杨雄、莫大姐和魏珍们。
39岁的广西汉子:
回老家的前夜,来赚火车票钱
在劳务公司的店面房里,有一个堆满行李的小房间,房间里放满了行李箱、被褥。
老板说,这都是打临时工的人寄存着的。
有的人刚到这座城市还没找到落脚处,有的人则是即将离开这里,在离开前最后赚一笔。
39岁的广西汉子杨雄,是背着两个大包拖着被褥走进来的。
“老板,我的东西能寄存在你这里吗?明早下了班来取。”当天,他打工的建筑工地刚放假,他收拾好返乡的行李来打这个晚上的通宵工。
“我买了明天下午的火车票回老家,晚上工地宿舍不能住了。来打工不仅省了住宿钱,还能把回老家的车票钱赚点回来。”杨雄选了最苦的装车工作,他说,这跟他在工地里拉水泥比起来,不值一提。
原本今年杨雄是不打算回老家的。但老家的两个孩子打电话跟他说,这学期都拿了三好学生,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见见爸爸。
一直觉得已经愧对了孩子的这位父亲,决定回去。“我得满足他们,一定得回一趟老家。”
钱报记者问他,通宵干活,第二天还要赶路,吃得消不?他摆摆手,笑着说:“不怕的。我买的是硬卧,等上了火车,就有得睡了。”
杨雄放下行李,从包里取出一个钱包,把里面的大额纸币和一张银行卡一张张叠好,塞进鞋底。“这点家当管牢就好,到家还要给孩子发红包的。”
28岁的新杭州人:
月入8000元,房贷要还6000元
28岁的张建是钱报记者在前往快递转运站的车上认识的。
这是一个打扮白净的帅小伙,塞着耳机蹲在班车的角落。张建老家江苏,当晚是他第三次来这个转运站打零工。
可能是年龄相仿,他很热心地带着毫无经验的我。“你待会儿跟着我就行,可以找个相对清闲点的活。”
当晚,钱报记者与他分在了同一组。当得知被安排到分拣车间扎袋时,他叹了口气,“今天不巧,扎袋还挺辛苦的,你有困难就叫我,我会想办法来帮你的。”
张建已经在杭州火车东站附近买了房。“我2015年大学一毕业就买了,首付是家里凑的,贷款我得自己还。”张建买的楼盘房价已经翻了一倍多,买房时还送了两个价值25万元的车位。
他说,这是他活了快30年做的最明智的选择。
明智选择给张建带来的房贷压力不小。张建在一家钢材公司当办公室文员,月工资8000多元,房贷要还6000元。所以,一遇上假期他就到劳务公司找临时工的活儿干。“哪个活挣钱多,我就干哪个。”。
春节期间,公司放假半个多月。张建不准备回家过年,留在杭州打临时工。“我算过了,我做一休一,半个月能赚2000元,再加上1000元的留杭红包,这一波不亏。”
靠着这几年一点一滴的努力,张建的房贷快还完了。
他说,临时工他会继续做下去,就当是兼职,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买辆车。
分手的时候,张建拍了拍记者的肩膀说:加油!
46岁的东北大姐:
晚上打份零工,攒钱给儿子娶媳妇
莫大姐在分拣场里帮过头一回打工的我不少的忙。
凌晨,钱报记者分拣的时候出现了好几次差错,都是莫大姐及时发现,从传送带上拎回了快递袋。
46岁的莫大姐扎着马尾,染一头浅棕色头发。她个子不高,长相秀气,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,干活却麻利得很,在一群打工人中,有一种朴实的可靠感。
当钱报记者抱怨干活太累时,莫大姐就在一边开导,“年轻人,知道赚钱不容易了吧!”
莫大姐老家东北,有一个在北京读大学的儿子。儿子是莫大姐的骄傲。
为了多赚点钱,莫大姐跟着丈夫来杭州打工。白天她在一家东北菜馆的后厨帮忙,晚上有空闲出来打临工。大姐说,趁自己还做得动,要多给儿子攒点钱娶媳妇。
莫大姐并不觉得通宵分拣有多苦,她说真正苦的是没地方赚钱。“我们这代人没啥文化,只能靠力气赚点辛苦钱,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。”
大姐说,现在就盼着儿子快点大学毕业,成家立业,“然后就可以帮儿子带孙子,享福咯。”
本报记者 谢春晖 文/摄(文中人物均为化名,照片为非正常拍摄)
【编辑:房家梁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