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出品动画电影《新愚公移山》上映收获好评
小成本动画电影如何撬动传统文化代际传承
《新愚公移山》在借力经典优势的同时,没有拘泥于文本局限,而是根据当代价值与情感判断,进行“故事新编”。图为该片海报。 ■本报记者 张祯希
“这是我儿子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,我特意选择了传统文化题材,对孩子是一种教育。”国产动画电影《新愚公移山》公映后,一位带着三岁儿子前来观影的母亲这样描述选择的理由。让这位年轻妈妈没有想到的是,这部动画片不但让自己看得津津有味,连首次进入影院的儿子也沉浸其中,甚至重复了不少片中台词。
“变”是《新愚公移山》赢得大小观众认可的关键。影片在借力经典优势的同时,却没有拘泥于文本局限,而是根据当代价值与情感判断,进行“故事新编”:原著的主人公从愚公变为愚公的儿子清风;原著中仅寥寥数语描绘的山神被赋予了幽默的戏剧看点;“移山”这一看似“不自量力”的行为则被引申到对梦想的坚守。人与长辈的关系、人与环境的关系、人与梦想的关系被植入故事之中,让不同年龄阶段的观众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共情一刻。
作为一部二维手绘小成本动画电影,《新愚公移山》在制作层面上与《大鱼海棠》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等动画大制作不可同日而语;与同期不少院线大片相比,其排片量与宣传手段也十分有限。然而,小而精的作品才是撑起产业的大多数。这个基于传统寓言,专注故事本身的小制作,不啻为探索国漫小精品撬动传统文化代际传承、海外传播潜力的有益样本。
以当代视角为古典文本注入新活力
经年累月的传播、解读,让《列子》中这则短小寓言信息超载,如何用当代观众普遍接受的逻辑、观念重构故事,是《新愚公移山》一大创作难点。《新愚公移山》的文学统筹吕凡妮说:“影片中没有一个绝对反派,因为我们想讨论与展现的并非人与自然的对抗,而是人与环境如何和谐共生,以及人何以为最初的梦想前赴后继、燃尽一生。”
为了让附加信息“清零”,构建合理的人物动机线。《新愚公移山》专门请来迪士尼中国公司原创意总监、编剧马克·汉德勒参与创作,并从孕育文化的大地中探寻故事的起承转合。“在我们写剧本的第一页之前,团队就穿越了大半个中国,从上海出发去了陕西和河南,研究和了解愚公移山故事的根源。”马克·汉德勒介绍。在采风中,这位外国编剧被中国人基于农耕文明的安土重迁思想所感动,于是他为“移山”安上了一个更具说服力的由头:愚公的部落正在经历从游牧文明到农耕文明的转化阶段,移山是为了给农作物更多的种植空间与阳光。
主人公的转移则是《新愚公移山》对原文本的最大改编。片中新增了愚公儿子清风一角,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,在影片一开头便通过一场精彩的成人礼测试,展示出过人的智慧,在之后的情节中,又成为打破人类与自然界沟通壁垒的“中间人”。片中,以清风与山中精灵微光为代表的年轻一代,为以愚公与山神所代表的长辈们,提出了更为积极的双赢方案:用移山替代挖山,为人类与山中生灵留出生存空间。从“智慧老者”到“少年英雄”的主视角转变,缩短了古典文本与当代少年儿童的心理距离,也拓展出打破内心偏见、代际交流等更具当代性的命题。
“国潮”质感助力中国故事走出去
区别于目前动画市场上流行的三维大制作,《新愚公移山》选择了二维手绘风格。这一形式的选用除了基于成本把控外,更出于对作品形式与传统文化气韵“适配性”的考量。片中作画感十足的山水背景,承载着宋画《千里江山图》的风格与意境,让观众眼前一亮。此外,影片在配乐中也大量运用了传统戏曲元素。中国风浓郁的视听效果,配上当代性的创新解读,让作品洋溢着浓浓的“国潮”质感。
动漫是跨文化传播的有力载体,《新愚公移山》在传承传统文化的同时,也担负着助力中国故事走出去的使命。据片方透露,《新愚公移山》计划于明年在海外推出,目前该作品的翻译配音工作已在进行中。
翻译,是影视剧跨文化传播的一大门槛,《新愚公移山》在文本翻译上,十分注重海外市场的接纳度。以片名为例,经过中外人士几轮交流,《新愚公移山》最终定名为《The Old Man and Two Mountains》。片方介绍,译法参照了海明威的《老人与海》。“两个故事并不完全对得上,但有共同的精神,英语文化背景的观众只有在迅速接受其相同之处后,才能进一步理解其不同。”SMG炫动传播有限公司(哈哈炫动卫视)总经理郭炜华说。片中在翻译细节上所下的工夫,以及对传统民族元素的巧妙运用,都彰显着小制作“走出去”的传播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