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｜小亢

近日，话题“豪横小姨发红包4个外甥1人1万”冲上了热搜。据报道，河南周口一位小姨给四个外甥每人发了1万元红包。孩子家长表示，小姨看孩子们很可爱，所以红包发得比较大一些，作为父母，会替他们保管。网友们想拥有“同款小姨”之余，也不禁疑惑：如此追捧大金额的压岁钱，好像多了点“炫富”意味？

人们的收入水平在上升，“小姨”们有这样的财力和心意，体现在压岁钱金额上倒也并不奇怪。但对“大红包”过分追求，压岁钱难免变味。回到最初的起点，压岁钱在民俗文化中寓意辟邪驱鬼，保佑晚辈平安，最早的压岁钱不是市面上流通的货币，是专铸成钱币形状的避邪品。从物品变成了钱，甚至有时变成了人情通货，确实失去了原本的象征意义。

是什么“异化”了压岁钱呢？有一种玩笑说法是，“两个家长，彼此交换了1000块钱的压岁钱，就给孩子们总计造成了两千块钱的错觉”。给了还要拿回来，压岁钱就成了交换红包的游戏，甚至变成了年轻人眼中的“单身税”，亦会滋生小孩子的贪心和攀比心。总而言之，怎么都不是原先的意味了。

2018年，某理财APP根据其记账数据，公布了一份全国压岁钱行情地图

在这方面，经济发达的广东省就一直保持着非常“简约”的压岁钱风俗，最流行的是10元或20元，一样热热闹闹很有氛围，总共也花不了多少钱。据某理财APP制作的《压岁钱地图》，从全国来看，福建最多高达3000多元，广东最少只有50元，大部分省区市都在数百元到千元左右。

从中其实可见地方之间的压岁钱文化差异。一些地方重“数量”，一些地方重“意头”。不少网友认为广东的压岁钱习俗最好，这是因为红包不多，无论收和给都没压力，把压岁钱当成过节的象征，图个吉利、热闹，讲究的是意头，不在乎数字。

在压岁钱上“你追我赶”，其实也有“礼轻情意不够重”的心理作祟。当下的社会整体氛围一直是鼓励为人情减负的。现在的大红包，很多都是礼尚往来、利益交换的结果。无论是高额的彩礼、份子钱还是压岁钱，初衷都是送祝福，却逐渐演变成了维持关系的筹码、衡量感情的标准。“天价彩礼”愈演愈烈的前车之鉴，已经让一份美好变了味。花样百出的人情往来比拼，都应该刹一刹车了。给孩子们的压岁钱，在经济能力范围内适当即可，没有必要因为这个造成心理负担。

蒋勋在《无关岁月》中写过，压岁钱是“封存在簇新的红纸袋中，递传到孩童子侄们的手上，那抽象无情的时间也仿佛有了可以寄托的身份，有许多期许，有许多愿望”。需要改变的不是压岁钱，而是人心中的观念。真心希望各地的压岁钱风俗都能既有过年的年味，也不存在攀比，没有算来算去的压力。大人们送得心安，小孩子收得心欢，才是真正的两全其美。